迪贝电气的年报行文风格，就透露出它自身别看规模不大，市值同样也是小巧玲珑，却可以“霸凌”它的下游客户。比如针对原材料价格上涨，迪贝认为它自己可以把这种压力转移给它的下游ToB客户，即下游客户买单。所以它的下游客户诸如“制冷压缩机三大傻”—海立、华意、东贝别看规模大，实现盈利就特别困难，归根结底是对上下游缺乏任何的议价能力。本质上这三大傻是组装厂，对于核心压缩机的心脏—电机的自主能力较差，对制冷变革被动接受。三傻中海立收购的杭州富生稍微改观了一点，但是受制于国有企业体制，难有真正的起色。好在“起来动一动”的变化还是有的。迪贝电气的转型，我本人并不看重在新能源汽车零部件领域的布局，迪贝的确也是雷声大雨点小。它在商用压缩机电机上的布局值得肯定，目前实现3.88亿的营收，这是最痛苦，也是最大的蓝海之域。我们国家的冷库水平远远低于美日印，人均不足印度的60%，冷库→冷链运输→终端客户，这都是巨大的投入，也是实现食品安全，保证居民健康的着眼点。食品只是一个侧面，医药生物、霜冻实验、冻储都是应用场景。目前冷链的布局，基本是针对家庭、商超、餐饮场景，以冰箱、冷柜、空调为主要红海厮杀市场。与真正的商用，完全不是一个概念，与快递物流公司的保温箱、冰袋，更不是一个概念。商用冷库与冷链运输，必然催生巨大的制冷设备、材料、气体的供应市场。目前上市公司中，立即布局城郊冷库布局的有中储股份、万科。商用制冷压缩机的电机，是冷链中的核心设备，基本决定了能耗水平，谁在商用制冷电机上从外资一统天下的格局中分羹，谁就能走得更远。针对家庭用冷链，市场已经非常饱和。题外话，我在看年报的时候，欣赏上市公司在平铺细分领域情况的行文中，能够顺便称赞竞争对手，或者一笔带过与它竞争的对手。这是文字中，最宝贵的品质。我最厌恶的文风就是一顿下来，根本不知道它家的产品是什么，就像我们如今的国内电视剧，四五十集下来，不知道那个霸道总裁的公司卖什么，甚至给人一种永不尿尿的感觉。对竞争对手要么不提，要么贬损。英雄的对手，也应该是个英雄。王八的对手，只能配得上癞蛤蟆。毛利率本身具有极强的欺骗性，所以我特别在意扣非净利率与痛苦指数。痛苦指数就是毛利率与扣非净利率之差。我看年报从不分析费用率，因为那是考试、写论文的着力点，对投资既抽象又不好用。痛苦指数越低，越说明卖货并不是那么痛苦，尽管跟赚钱能力如何关系不大。一个小细节，我特别喜欢用。就是我在判断上市公司对下游客户是否真的具备强势霸凌地位，就是看它的销售人员人数。人数越低，越说明产品强势，营收与销售人员人数的比值，基本可以用来判断同行之间，谁的产品更加容易征服客户之心。我们在投资中，当然都是大流氓，就是花言巧语让给渣男，动手动脚送给挚爱的女孩。就是拥抱一切非常非常具体的、没有任何财务背景的人一看就能明白的方法路径。其实，我最厌恶两种风格的人，一种是嘴里含豆腐，很简单的事情描述半天越说越复杂；第二种就是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，但是存留在语言理解上的阶段，你让其落实到具体方法，能要其老命。所以，有时候我们经常能碰到这两种“却西”风格的人，与家国，与公司，皆是大害。